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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孟小冬觉得展阳阳这厮的情商,搞不好连十四岁的李默都不如。
“你就不能消……”正待斥责,却见他额头上汗珠儿大滴大滴往外冒,愣了愣,问道,“你没事儿吧?”
“关掉音乐!”听他声音,低沉嘶哑,似乎强忍痛楚。
司机摇摇头,按掉CD,车厢里一片静寂,喘息声分外清晰。
“你怎么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孟小冬的语气非常之心平气和。
“闭嘴,别烦我。”他靠在椅背上,眉头紧皱,胸口剧烈起伏,双手不断按着太阳穴。
切!孟小冬恨恨的别过头,同情心浪费在这种人身上,简直是对自己的犯罪。
雨势渐缓,隐有放晴之势。
喘息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透过车窗,她看到展阳阳弯腰撑在腿上,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犹豫再三,终是转过身,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擦擦汗吧,不要把衣服弄湿了。”
手举了半天,那厮却动也不动,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孟小冬哭笑不得,把纸巾塞到他手里,“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气大伤身。”
那厮仍然没什么反应。
此刻,孟小冬只想干一件事儿:拎起他的衣领直接从窗户里扔出去!
想归想,他是伴郎她是伴娘,万事最好和为贵,坏了气氛谁也不开心。
“甭生气了,刚才我的话是说的重了点,如果我道歉能让你不那么痛苦的话,我道歉好了。”
终于,他缓缓抬起头,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儿,脸色白的像鬼。
此情此景,孟小冬觉得,与其把他扔出去,不如自己先跳下去更痛快。
“不必道歉,我头疼,与你无关。”
嗯?!难得,上车以来,就属这句话,还算能入耳。不过,正常人会莫名其妙头疼的如此剧烈?孟小冬正琢磨着要不要安慰他两句,却听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边:
“而且,你的道歉听起来,毫无诚意,我不接受。”
……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啥还是改不了吃那啥!
抵达酒店的那一刻,司机如释重负,总算把这两尊大神安全送到。
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暴力事件并且调头直奔医院的心理准备。
天公作美,下车时,雨停了。
酒店门前装点的喜气洋洋,巨幅婚纱照立在门厅里,沐着雨后初晴的第一缕阳光,散出浓浓的甜蜜与温馨。
下车后,孟小冬甩下他独自跟上新郎新娘向大厅走去。透过巨大的玻璃墙,她看到二哥和李木鱼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儿,心里顿时一热,颇有点红军走完两万五光荣会师的澎湃与亲切。
第三十章
时间尚早,新郎新娘去楼上准备好的房间休息,待中午仪式开始时再出现,伴娘伴郎本应一起上去。走进大堂,叶南顺着孟小冬的视线看到孙李二人,拍拍她肩膀,会意的笑笑,快步走到新郎身侧:许远周,小冬的哥哥朋友都在,让他们在下面聊聊天儿,时间差不多了再上去找你们。许远周闻言,忙说应该的应该的,上面的人孟小姐都不熟,在那儿肯定觉得无聊,这样安排最好。孙少宴和李木鱼起身走过来,一番介绍过后,新郎新娘在人群簇拥下先行离去,孟小冬长舒一口气。
“谢谢你啊,叶南。”站在二哥身边,顿觉心里踏实多了。
“不谢,我先上去,你们聊。”叶南笑着跟他们道别,正准备走,孟小冬突然叫住她,“对了,刚才展阳阳在车上好像不太舒服。”说话间,视线下意识搜寻,只见他就在不远处,身边站着个陌生的男人,很高大,很稳重。
“不舒服?”叶南皱眉,“头疼吗?”
孟小冬忙点头,“没错儿。”
叶南“嗯”了声儿,没再多问,“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终于,解放了……”孟小冬如释重负。
李木鱼笑,“有这么痛苦?”
孟小冬撇撇嘴,“一言难尽。”
孙少晏晃晃手里房卡,“上楼再说,我开了房间。”
孟小冬一听,眼睛顿时亮闪闪,“二哥,你就是那雪中送炭的活雷锋!”
“傻样儿,走了。”
电梯前很多人,多半衣着正式,大概是新人的亲戚朋友之类。
等待的间隙,孙少宴手机响了,他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皱皱眉,走到一旁接听。
电梯到时,他仍在通话中。孟小冬冲他挥挥手,他点头,示意他俩先上去。
电梯里,人满为患,孟小冬被挤到最里面的角落。李木鱼站在她身前,自然而然的替她挡开那些无意的摩擦碰撞,小小角落,很安稳的空间。他不抽烟,身上的味道很清爽,不是古龙水,更像是沐浴后留下的自然清香。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背影,孟小冬发现,他的肩膀很宽,很结实,肌肉贴骨的那种精瘦,很舒服的感觉。房间在十九层,电梯走走停停,余下的人越来越少。十六层后,所有闲杂人等彻底走光,呼吸一下子顺畅起来。李木鱼让出位置,两人面对面站着,眼对眼望着,气氛有点怪。
叮咚,电梯到。
豪华舒适的套房,软软的米色地毯,赤脚踩在上面的感觉,难以形容的美妙。李木鱼脱掉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两罐果汁,苹果口味的递给她。孟小冬接过,顾不上斯文,咕咚咕咚往肚里灌。口干舌燥,吵架,也是个体力活儿。喝的正欢,手里倏然一空,饮料罐不翼而飞……
“冰的东西,不要这么牛饮。”
“我渴。”
“一会儿再喝。”
孟小冬悻悻转身走进客厅,坐在落地窗前的弧形观景台上,俯视窗外风景。一览众山小
的感觉,其实不好,缺乏真实感。
“谁惹你了?”李木鱼悠闲的靠在窗边,慢条斯理的喝着果汁。
“嗯?”孟小冬收回视线,望着他,不解。
“你从车上下来时,脸上的表情,很凶狠。”
孟小冬愣了愣,噗哧一笑,“得了吧,哪有那么夸张,最多也就是愤怒!”
“展阳阳怎么招你了?”
“没什么,有点误会,我就是看不惯他那鼻孔朝天的态度。”
“他不是个坏人。”
“你跟他很熟?”
“不熟,我认识他姐夫。”
“算了,他的事儿我没兴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儿,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其他的别人倒也无从干涉。”
李木鱼点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出神儿。
“对了,有件事儿我得谢谢你。”孟小冬望着被自己脱下来丢在地毯上的凉鞋,突然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十二层。
“嗯?”李木鱼挑眉淡问。
“幸亏你让我换双矮跟儿的鞋,否则,我今天恐怕就交待在齐贝公寓那七拐八弯的十二层楼梯上了。”
李木鱼嘴角扬起,笑意朗朗,“以前没做过伴娘?”
“没有,参加过几次婚礼,就是去送个红包儿吃个饭那种,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风俗。”
“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答应,送你四个字儿。”
“什么?洗耳恭听中。”
“自讨苦吃。”
“得了吧,我这是为朋友两肋插刀。”
“说得还挺壮烈,来,那让我先插你两刀。” 李木鱼语调难得的轻松。
孟小冬哈哈大笑,连连摇头,“你那是谋杀。”
“你不是挺仗义?”
“那也得分谁,齐薇可是我好姐妹,那感情一般人可比不了。”
“若是少晏呢?”
“嗯?!”孟小冬被他问的有点懵,愣愣望着他,神色复杂。
“要是少晏要插你两刀,你会怎样?”
沉默。
再沉默。
依旧沉默。
“很难回答?”李木鱼走到沙发边坐下,遥遥望着她,语气不冷不热。
孟小冬有些恍惚,清晨那被她刻意在脑海中避过的一幕幕飞快跳出,清晰的,好似眼前。
一切,只因我们是兄妹……
她不知李木鱼为何突然如此发问。
她更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只剩慌乱与不安。
就这么僵着,僵着,直到房门打开。
远远的,宽敞客厅的另一端,二哥走进来。
孟小冬双手抱膝而坐,视线飘忽,定不住焦点。
李木鱼的脸,二哥的脸,在眼前交替闪过,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远,时而近,好似窗外街景,虚幻的遥不可及。
“木头,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儿想问你。”
孟小冬动也不动的坐在那儿,房门打开,又关上。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余她一人。李木鱼的话似乎触动了她心底某处刻意忽视的角落。其实他的问题不难回答,可不知为何,面对他炯炯逼人的目光,她竟不知该如何张口。心虚吗?毫无来由。
走廊上,一门之隔,却是另一番光景。
“木头,许远周你熟不熟?”
“还可以,怎么?”
“今天在酒店帮他张罗婚礼现场的,都是他公司的员工?”
“差不多。”
“你听没听过一个叫林西北的?”
“林西北?”李木鱼想了想,“有点印象,许远周的得力助手,远洋集团的副总经理,婚礼现场应该是他负责。”
孙少晏沉着脸,眼神儿极冷。
“你打听他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李木鱼微微皱眉,没再追问。
“小冬没事儿吧?展阳阳在车上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大概互相看不惯。”
孙少晏点点头,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进去吧,不要跟小冬提起我刚才问你的事儿。”
“这件事儿跟小冬有关?”李木鱼站在原地,淡淡问。
孙少晏步子缓了缓,背对他,摇摇头。
李木鱼望着他的背影,缓缓道,“少晏,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现在很矛盾?这种矛盾,对你,对小冬,都不是好事儿。”
房间里气氛不太和谐。
二哥闭目养神,李木鱼看报纸。
进门足足十分钟有余,谁也不说话。
孟小冬有点郁闷,清清嗓子,打破沉默,“外面,出太阳了。”
“这个话题起的不错。”李木鱼笑笑,盯着报纸头也不抬的说。
那边儿终于也有了点反应,“小冬,等下新郎新娘敬酒,你就不用跟着一起了,跟我出去一趟。”
孟小冬微微一愣,“不好吧,薇姐说新郎新娘敬酒的时候,伴郎伴娘要负责在后面倒酒。”她记得以前参加同学婚礼时,程序好像也是这样儿。
“我有事儿带你去办。”
“什么事儿?”孟小冬扯扯裙角,走到沙发上坐下,“中途离场不礼貌。”
“少晏,这不像你的作风。”
嗯?孟小冬不解,李木鱼似乎话里有话。
二哥看起来有点烦躁,抽出根儿烟,想了想,没点。
她突然想起李木鱼有哮喘,闻到烟味儿肯定不舒服。
气氛又僵了下来。
孟小冬频频看表,热切期待指针赶快跳到十一。
十年不遇的大吉日,喜气洋洋的日子,自己一点儿也没沾上。
滴滴答答的声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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